「相公……要記得我……請你一定一定、要記得我——」廖潔猛力一推,將自己和抓著她的侍衛一齊推下懸崖。
「不!不要啊——!」劉俊崩潰的痛哭,原本抓著他的侍衛也放開他,慌亂得像無頭蒼蠅般開始亂竄,這下他們絕對無法向廖世交代了。
「怎麼辦怎麼辦?小姐怎麼會這麼傻呀?」
「這下完了完了我們該怎麼跟老爺交代?」
「我們回去絕對也是死路一條,乾脆就此逃往北方的金傳州你說好不?」
各個侍衛七嘴八舌的討論著下一步該怎麼走,完全沒有人悼念著從懸崖上落下的兩人,就在侍衛們紛紛離去時,跪在地上瘋狂痛哭的劉俊突然開口了。
「潔兒……等等我……」啜泣聲漸漸消失,劉俊搖搖晃晃的站起身子,口裡喃喃著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哼,傻子!掉下去就回不來啦!」
「如果你們不違抗老爺的命令就沒這回事!」
「若你想追隨那小姑娘的腳步,求求大爺我也許能幫你一把唷!」臉上有著一條從左眼角延伸到左頸的刀疤,看起來就是特愛惹事的侍衛一邊說一邊抽出刀。
劉俊沒有任何反應,仍然站在原地,拿著刀的侍衛眼看劉俊未將他放在眼裡,動了怒,二話不說一個箭步就往劉俊的頭上砍去,沒想到此時劉俊一個轉身,以手刀側擊震斷刀身,一把抓住斷劍狠狠的往對方的頸子刺進,又從後頸穿出,可見力道之大。
所有的侍衛全看傻了眼,劉俊竟然在一瞬之間就殺死了在他們之中,能力算不錯的傢伙。
而刀疤侍衛連遺言都還未說到,便重重的倒在地上,濃稠的血水潺潺流出,劉俊的手也因為緊握過利刃流著血,但他卻連眉頭也沒有皺一下,好似受傷的不是他的手般。劉俊抬起頭,往侍衛們的方向緩緩前進,每個人都戒備著姿勢。
毫無預警,劉俊往最近的侍衛的頸項一掌推去,頸椎應聲而斷,再抽起對方腰間的長刀,往下一個人射去,未能反應過來的侍衛被刺穿頸部,連哀嚎都無法發出,翻了白眼隨即倒地。
沒有給眾人驚呼的餘地,劉俊迅速的往下一個目標攻去,依舊往致命點猛攻,斷頸椎、碎胸骨、震爛內臟,招招致人於死地。此時的劉俊早已殺紅了眼,當初學武的宗旨和目的完全被憤怒蒙蔽,一步一步走向無法回頭的路上。
儘管身上多處都是有深有淺的傷口,左眼也被砍瞎,滿身是血,也無法阻止他的暴行,對他來說,任何傷都比不上只能眼睜睜的失去愛人的那種心痛。
「大、大爺饒命!這事無關小的!是老爺、是老爺指使的!」逃跑不及的侍衛跌坐在地上求饒著,臉上寫滿惶恐,不斷後退。
劉俊緩緩抬起腳,往對方的臉上猛力一踩,重重的落在土上,強大的腳力和土上堅硬的石塊成了最佳利器,頭骨碎裂聲音之大。劉俊轉身離開,地上可憐的侍衛不斷抽蓄,微微凹陷不平的臉開始染上紫紅,暗紅濃稠的血也從歪七扭八的鼻下流出,微微翻著白眼,還未死透。
越過一具具的屍體——還未斷氣的就只能不斷抽蓄,無法求救——劉俊走到廖潔剛剛跳下懸崖的地方。「潔兒……我馬上就來……」展開雙手,往前一跨,劉俊就此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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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力的一聲撞擊在早晨響起,床上的人一動也不動,依舊熟睡。而發出聲響的人則是吃痛的趴在地上無聲哀嚎,臉部扭曲。「痛啊……」捲曲著身體,摸上臉後才發現滿臉都是淚水。
坐上床沿嘆了口氣,劉俊緯揉著鼻梁,這幾天來不斷做著怪異的夢讓他非常的疲倦,雖然能在夢中一展身手是很不錯,但劇情都非常的悽哀,又常常殺了很多莫名其妙的人。夢中他總是無法和一位叫做「廖潔」的姑娘相愛,不是逃亡就是被抓到監牢裡囚禁,沒有一次是成功私奔的。
甩了甩手,骨頭碎裂的觸感讓他到現在還能清楚的感覺到,那過度真實的夢總是會在醒來後留下餘溫讓他無法忘懷,噁心的殺戮畫面就像幻燈片清清楚楚的烙印在他的腦海中。
也許他該考慮去問問解夢老師,或者去試試看找個心裡醫生問問是不是自己太想演功夫片導致這些夢的產生。還有那個叫做「廖潔」的姑娘……
「欸威廉,起床了。」拍了拍背對自己睡得很死的室友,見對方沒有反應,粗魯的將他翻過身,一看清楚對方的臉後,驚呼。「小傑?」
「還有十分鐘,等一下啦……」廖俊傑咕噥著,曲起身體將被子拉得更緊,只剩下一顆頭露在外面。
劉俊緯起身著裝,只好先放著廖俊傑在房內賴床到浴室梳洗,而在經過楊奇煜和廖俊傑的寢室時,卻看到楊奇煜和廖亦崟雙雙跌坐在地上,後者緊緊抱著前者的腰,楊奇煜黑著臉高舉著吉他,一副就要往廖亦崟的頭上砸下去的樣子。就在吉他快要攻下廖亦崟的頭時,劉俊緯一個箭步抓住吉他。「哇靠小煜!威廉不死也變植物人!」
楊奇煜臉色更加不好,用力的往廖亦崟的背上搥去,後者悶哼一聲,抬起頭,那模樣一看就是剛睡醒的樣子。
「痛欸……誰打我?」廖亦崟毫無自覺的爬起,一副什麼事情都不知道的樣子。
沒有人回答他,楊奇煜老大不爽的開始整理起自己的東西,劉俊緯則是放下吉他,看了一眼楊奇煜後就走進了浴室。雖然他是不知道昨天晚上事發生了什麼是——只記得回家洗完澡後馬上就昏死在床上——但是看到剛剛楊奇煜想要殺死廖亦崟的眼神卻認真的很可怕。
一邊刷牙一邊走進莊濠全和邱勝翊的房內,踹著難叫醒的莊濠全。「欸起來了,就剩你們兩個還在睡。」邱勝翊率先起身,坐在床邊揉著眼。而另一個人則是一動也不動,任劉俊緯怎麼踢怎麼踹,就是不起床。「吼,昨天是多晚睡啊?」
「好像跟小傑跑出去吃宵夜,半夜才回來。」邱勝翊打著呵欠走進浴室。
「好哇兄弟這樣當的,竟然沒算我一份。」將手上的牙膏擠了一坨劃在莊濠全的臉上,然後抹開。「哈哈,就讓你一整天『清爽』到不行。」滿意的拿著『超清涼』牙膏走出房門,到廚房漱口。而當大家準備的差不多、莊濠全還在吹著頭髮時,發現還少了一個人。「小傑呢?」
疑惑的走進房間,大聲叫著。「欸小傑,快起來啦剩你一個欸!」見床上的人毫無動靜,於是乾脆拉下被子,逼迫廖俊傑起床。
「噢幹嘛啦!」廖俊傑突然的大吼驚了劉俊緯一下,他從不知道他有這麼嚴重的起床氣。
「大家都在等你一個欸。」被突然這麼一吼,劉俊緯也覺得不悅,低下身要搖醒廖俊傑卻發現,對方的臉好像冒了不少汗。「你有這麼熱喔?」
對方沒有說話,只是逕自拉起棉被,微微發抖的繼續睡。
眼見情況好像不對勁,劉俊偉摸上廖俊傑的額頭才發現對方發燒了。「你生病都不講的喔!」放下包包到廖俊傑原本的寢室拿了幾件較厚的衣服,在床邊坐下。「先起來穿衣服。」扶起對方,幫他穿上衣服,最後再加上大衣。「只能先這樣了,今天是要拍宣傳照不能不去啊。」到浴室擰濕了毛巾,擦了擦廖俊傑的臉。
「欸尿俊你還好吧?」還在抓著頭髮的莊濠全一派輕鬆的問著。明明兩人昨夜一同出遊、吃宵夜,隔天的副作用卻天差地遠。
但廖俊傑沒回話,只是默默的跟在劉俊緯的身後。
前往工作地點的路上,劉俊緯還買了電解水給廖俊傑,只是工作到一半,廖俊傑連碰也沒碰。
打開瓶蓋,插根吸管,劉俊緯將飲料塞到廖俊傑的面前,後者才乖乖的喝了幾口。「我看等一下帶你去看個醫生好了。」抽了幾張衛生紙將對方額上的汗擦掉。「你怎麼會感冒咧?」轉頭看著那活蹦亂跳的莊濠全,劉俊緯疑惑的皺眉。
廖俊傑搖搖頭,疲倦的靠在他的肩上,明明是再正常不過的行為和互動,劉俊緯卻覺得有種熟悉,卻熟悉到非常怪異的感覺。抓抓下巴,思考著上次和廖俊傑有著肢體的互動是什麼時候。
『相公……』
腦內突然響起一個女聲,劉俊緯心驚了一下。那溫柔嬌弱的聲音,激起了內心想保護某種東西的慾望。怪異的轉頭看著廖俊傑,靠在他肩上的既不是女孩,更不是那名為『廖潔』的姑娘,為什麼會觸發關於夢中的事情呢?
「欸換你們了。」莊濠全和邱勝翊看著廖俊傑,反而是劉俊緯感到不好意思。
正要叫醒廖俊傑,見他皺眉起身,脫下身上厚重的衣物,明顯的男性特徵和身體,都讓劉俊偉忍不住虧起自己到底是有多饑渴才會把對方誤幻想成女生。
於是兩人的互動就好像有彩排過,那麼順其自然又有默契,換了幾個姿勢後順利的收工。
「欸你們怎麼睡一晚就這麼有默契?難道是……」莊濠全一臉淫笑。
「你少噁了莊濠全,我只是因為他站不好扶著他而已。」劉俊緯翻了個白眼,拿了包包就催促著大家快上車。
他真的只是單純的靠著本能反應,廖俊傑因為發燒全身無力,站不太住,於是他默默使力,讓對方靠著他能夠輕鬆的擺出幾個姿勢。不然若是不互相幫忙,又不知道要拍到幾點,尤其廖俊傑又生病,當然要早點回去休息啊。
把所有人都抓上車,逼迫全部的人一起陪廖俊傑去醫院開藥,才把他們帶回家放生。
「欸尿俊,你要不要吃點什麼我幫你買回來。」見廖俊傑搖搖頭,莊濠全喔了一聲轉向劉俊緯。「那你咧?」
「幫我買滷味好了。」目不轉睛的盯著銀幕,劉俊緯忙著瀏覽網頁。
「好啦那你就慢慢照顧尿俊囉,掰。」說完就和邱勝翊消失在門邊。至於廖亦崟和楊奇煜則是不知道跑到哪。總之就是只剩劉俊緯和廖俊傑兩人看家。
皺眉的看著螢幕上的查詢結果,劉俊緯還是不知道他反覆的做這些夢到底代表著什麼。網路上有人說是「心裡上有個『心結』一值得不到解決。」另一說法則是很單純的「壓力太大」。
放棄找答案,隨手輸入『廖潔』,跑出來的是一堆網誌美女,一一點開,原本很興奮的劉俊緯卻越看越沒興致。不是那些女孩長得不漂亮,而是腦內的某個地方一直催眠他,夢裡的「廖潔」比這些女孩可愛、有魅力多了,可是奇怪的是,他明明從來沒有看清楚過那個姑娘的臉蛋,連她的臉是方的還是圓的還是尖的都不清楚,怎會有如此的比較心態?
抓亂了頭髮,劉俊緯決定把這些都西都拋到腦後,畢竟這些都是摸不著邊際的夢,在意有何用?拿起了一旁的雙節棍,悄悄的離開房間,到客廳開始練習他的「武術」,讓腦子清醒一點。